约翰狄克森卡尔《女巫角》：夜幕下的哥特魔术

高傲而古老的史塔伯斯家族有一条奇怪的规定：每个儿子在长大成人时都必须要在女巫角的一个监狱废墟中待足一个晚上，方能有继承家产的资格。自打监狱修成以来，史塔伯斯家族总会有人在女巫角离奇殒命，包括马汀的父亲也在此受到重伤、不治身亡。这天晚上，马汀正在履行在狱长办公室中住一晚的家族使命，菲尔博士率众在不远处监视，暴雨来袭之时，办公室的灯忽然灭了……

2023年春天，这本我断断续续看了特别长时候。就是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对于很多看过的小说都印象不深了，在思考了很久以后，决定还是一边看书“输入”，一边写点笔记，做点输出。

卡尔来了！黄金时代三大家已经在这个专栏里出场了两位，最有名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已经写了十好几本了，埃勒里·奎因最有名的第一时期作品我也记录了大半。1933年，三大家的第三位约翰·狄克森·卡尔才姗姗来迟。卡尔是三大家里存在感最低的一位，他的书也就只有一半左右引进了国内。他的很多书都充满了阴森森的氛围，不乏修道院、钟楼、教堂、老监狱这种古老的环境，同时他还是当之无愧的密室之王，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讲，他都是密室领域的佼佼者。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卡尔的长篇处女作是1930年的《夜行》，主人公是亨利·班克林。这是卡尔早期的侦探人物，在1933年出版《女巫角》之前卡尔还有好几本书，《骷髅城堡》《失落的绞架》《蜡像馆里的尸体》都是班克林的故事，还有一本《笑话中的毒》，这本换了个侦探，但是助手还是原来班克林的助手杰夫·马尔勒。这几本无一例外都是只有民间翻译或者干脆没有翻译，大陆都没出版过（《夜行》好像有过一个版本但是也早就绝版了）。我这个专栏就还是以很容易就能买到实体书的名作优先吧，碰见这样的作品就不讲了。

从国内出版的角度来说，《女巫角》就是卡尔最早的作品，而且这本书也是基甸·菲尔博士第一次出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当作是一本全新的开始。他初次登场也并非以侦探形象示人，他是一位胖胖的字典编纂家，名义上说是字典专家，但他就跟所有以博士为人设的人物一样，无所不知，知无不言。他喜欢喝酒，不善运动，自来熟，对自己的职业和知识颇为自豪，也很热爱自己英国人的身份，而且有一个很爱他的老婆。《三口棺材》《歪曲的枢纽》《绿胶囊之谜》《阿拉伯之夜谋杀案》等卡尔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名作都是以菲尔博士为主角。

兜了一大圈我们终于可以谈谈《女巫角》这本书了。大概情节就跟梗概里一样，菲尔博士和朋友们很担心需要独自在监狱里待一晚的小史塔伯斯，于是在离监狱很远的地方盯着典狱长的屋子，这时候灯灭了，大家赶到监狱外头，发现马汀已经从阳台上掉下来摔死了。这个诡计其实挺容易的，有点经验的读者看个大概可能就猜到了。

但是我相信看这书的读者更好奇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为什么这个家族要求每个继承家业的人都要在这个破监狱里呆一晚上，这个奇葩习俗为何能持续上百年。这个问题才是读者阅读的重点，而且故事也算是给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这个答案将会在书的中后期解开，并且直接关系到凶杀案的细节。实际上这个谜底并不能说质量特别好，但是不得不承认它的谜面非常有趣，就像很多魔术一样，没被透露过手法会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一旦揭穿了魔术师的手段，就会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更何况，卡尔一贯的哥特风也为这个谜题润色了相当多。卡尔的文风就算得上是非常黑暗，但是只是黑暗，而不是恐怖，甚至也说不上是惊悚。就是单纯的油画一般的黑，等级森严的家族，重重戒备的城堡或宅邸，沐浴在黑夜间的修道院，一种近乎于静止的、古老而又凝刻在黑夜间的美，透着一点诡异的谜，却不会强调它有多么恐怖。鲍侠邻老师的翻译还是差评居多，但我想唱个反调，我还非常喜欢这个译本的味道，虽然难读而且晦涩，但这样的题材本身就不算适合通俗的大白话。

另外这个故事有另一个硬伤，就是菲尔博士的参与度真的算不上是非常高，他在第一本书里还真的就只是个字典编纂家，除了提供史塔伯斯家族的情报、把凶手的身份锁定住以外，并没有什么情节能突出他的侦探身份。也就是说这本书虽然能算是推理小说，但却没有什么古典的推理性，博士靠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倒是把凶手给指认出来了，但是凶手犯案的细节和动机都是他在被捕之后供认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啊？这就完了？”的感觉。

《女巫角》我给6/10分，因为这不是卡尔的第一本书，所以我觉得也不能让本作享受《斯泰尔斯庄园奇案》、《罗马帽子之谜》那样的情怀加成。是卡尔的风格，诡计有趣但内核单薄，没什么后劲。

下一本看《东方快车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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